第 4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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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3 章
蔡宇航從小就喜歡吃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。
雖然嘴上說對商睿放下了，也有了新歡，可就是有口氣兒堵在胸口，覺得不順。
究其原因，蔡宇航大概是看不得商睿跟自己在一起時，一副高不可攀的樣，現在卻肯屈尊在游藝廳裏，跟人屁股後頭陪人抓娃娃，還推著小車保姆似的。
蔡宇航“噠噠噠”對著劉越一通發洩，說夠了才長舒口氣，哼哼一笑。
“行吧，”蔡宇航認命，“就算我看走了眼，一腔熱情錯付了唄。”
劉越寬慰蔡宇航：“凡事別太當真。”
“是，我也不願意一棵樹上吊死。不影響今天的好心情了。”蔡宇航回。
“想開了就好。”劉越心虛安慰。
蔡宇航懨懨：“行吧哥，那我改天去店裏看你。”
劉越“哎”了聲，掛了電話。
走廊不遠處游藝廳的燈光刺眼，劉越楞在原地，腦袋裏有點亂。
按蔡宇航說的，他這會兒應該正和對象在這兒約會。
按理說，此時此刻，劉越出於對過去這麽多年的錯付，怎麽都得心酸一下。
可劉越很清晰地察覺，自己的內心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。
反倒有點兒酸商睿，人蔡宇航都有對象了，還對他念念不忘的，怪會勾人的。
想及此劉越自己也挺納悶，覺得商睿在自己這兒的戲份好似有點兒多了。
掛了電話重回游藝廳，劉越老遠就看到娃娃機那兒的人聚成了堆。
最高的那個，微抿著唇，微微俯身操縱搖桿，直到“砰”一聲，玩偶掉進出貨口，周圍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嘆，男人才露出一絲含蓄笑意。
劉越再一次從心底裏承認商睿的優越，無論身高、長相、氣質，甚至聰明勁兒都是萬裏挑一的。
劉越把電話揣進口袋，延續之前那個自嘲的笑。
走近商睿，這才看到商睿手邊惹眼的小推車。
出去接電話的時候，這推車裏還只有兩個玩偶，而現在，小山似的，竟然堆起了滿滿一車。
商睿把剛夾來的娃娃放進車裏，看到劉越不禁一笑。
劉越本著消耗游戲幣的目的進來，卻沒想到要抱著一堆娃娃回去，簡直頭疼。
劉越苦笑著把車筐裏的粉紅豹拿出來，其他原封不動推給商睿：“我只要這一個。”
商睿也沒想到，才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夾到了這麽多玩偶，也犯愁地撓撓頭，暗暗後退了一步。
對成年獨居男人來說，突然多出這麽多玩偶，真是個不小的負擔。
於是劉越擅自做主，把那些娃娃送給了圍觀的小朋友，然後沖商睿歪歪頭示意撤退。兩人跟劫富濟貧的英雄漢一樣，消失在眾人的喜樂中。
劉越還得回店裏取小電動，走出商場他順手把粉紅豹塞給商睿，準備就此分別。
“這個送你。”
商睿僵在原地，一手握著粉紅豹的脖頸，一手摩|挲它的耳廓，“呃”了聲說不出話來。
劉越就是有意逗他，一想到商睿那麽清冷孤傲一人，站在街頭抱著粉色玩偶，被來往行人當怪物一樣盯著看，就覺得有意思。
“不是喜歡粉色嗎？多一個不多。”劉越故意刺激商睿，壞笑著。
看商睿無措地站在原地，劉越還揪了下粉紅豹的尾巴：“挺配你的。”
然而“惡人”自有老天磨，當天晚上，劉越就做了一個和粉紅色有關的惡夢。
夢裏，商睿一身粉色，還是那種特別俗氣特別亮的芭比粉，拿著拍立得相機追著劉越滿餐廳跑。
邊跑還邊責問劉越，說他就是喜歡粉色而已，為什麽要讓他抱那麽大一只玩偶走在路上，讓全城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他。
就在劉越眼瞅著商睿要撲過來的時候，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，心臟突突直跳，被水澆過一樣。
劉越連忙翻身爬起來，到廚房灌了兩大杯水，心跳才平覆下來。
而一墻之隔的商睿，此刻正在睡夢之中，臉上卻掛著幸福的微笑。
一旁的單人沙發上，正端端正正擺著那只粉紅豹。
劉越送他的東西，無論是塑料雨傘、醉蟹還是玩偶，在商睿心中，都跟寶貝一樣。
……
江城那邊有工作，需要商睿過去幾天。
商睿算算時間，對著一屋子綠植發愁。
其實商睿剛搬過來時，就打算設計一款智能澆花系統，來徹底解決照料植物的問題。
但或許是和這些花花草草相處久了，商睿也澆出了感情，一來二去，就把這事兒給耽誤了。
眼下，商睿要離開融城至少小半個月，要是一不小心讓商茵的寶貝跟著遭罪，商睿於心不忍。
其實，想找個人上門照料花草，對商睿來說並非難事。
畢竟小區隔壁就是融城國際，麻煩大哥派個人來就行。
可如此一來，家裏人就知道了姑侄兩的行動軌跡。
商睿不想惹那麽多麻煩，也不想陌生人踏入私人空間，於是思前想後，有了新的人選。
商睿打開房門，穿過走廊，敲開了劉越家門。
劉越剛洗了澡，正窩在沙發裏寫寫畫畫。
劉越習慣了每天晚上回來，根據顧客反饋和網上評價，整理一些有用的建議。
聽到有人敲門，劉越有點意外。
畢竟這個時間點，一般人都應該睡了。
商睿也是敲了房門才察覺似乎很晚了。但事已至此，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跟劉越說。
門打開，四目相對，商睿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劉越不明對方來意，卻也不能讓人幹站著吧，很自然地請人進來。
之前留在鞋櫃裏的一次性拖鞋，都被劉越扔了。他重新買了幾雙新的，想著朋友們來時可以用。
沒想太多就取了一雙給商睿。
一低頭，看到商睿腳上正穿著拖鞋，劉越又“哎”了聲無趣地把鞋塞進了鞋櫃。
商睿也跟著“哎”了聲，擋住鞋櫃的門：“我還是換一下吧。”
於是，商睿又把拖鞋從劉越手裏取過來，把腳從自己拖鞋挪進了新拖鞋裏。
商睿沒想到，這鞋的尺碼還剛剛好，或許是新鞋的緣故，穿著也比自己那雙舒服。
商睿動動腳趾，木訥地欣賞起來。
劉越也楞著沒動。
這些鞋都是劉越順手從網上淘的，挑的最簡單的款式，沒想到穿在商睿的腳上還挺好看，好似檔次都提高了不少。
當劉越意識到自己正盯著商睿腳看，還看得那麽仔細，好像一個變態啊，突然泛起一陣尷尬的燥熱，連忙收回眼神往裏指了指，跟商睿說：“進去坐。”
商睿進屋，劉越轉身進了廚房，隨便弄了點兒喝的，磨嘰著時間以緩解尬意。
劉越心想，一定是自己眼光太好，隨便買的鞋都那麽漂亮，所以多看了兩眼，絕對和商睿那人沒什麽關系。
等劉越端著茶杯從廚房出來，商睿正站在窗邊，微微佝僂著身子，對著望遠鏡的鏡筒看。
劉越把那臺天文望遠鏡也一起拿過來了，安置在陽臺上，換了些新部件，偶爾天氣好的時候對著天看看，運氣好的話，還能看到土星環。
劉越把茶杯放茶幾上，走過去，想著跟商睿說一下，支架有些不穩需要註意。
卻沒想到，劉越剛靠近，還沒開口，商睿就猛地轉過了身。
剎那間，兩人間湧起一股熱浪，裹挾著晚間沐浴後的薄荷香氣，讓氛圍立時變了個調。
商睿明明什麽都沒說、什麽都沒做，劉越卻能感覺到，自己的臉立時熱了。
劉越當時就一個想法，這個男人太能整幺蛾子了。
勾完人蔡宇航不說，現在連自己也有點……
劉越壓抑著自己，絕對不讓自己有類似“把持不住”之類的念頭。
可念頭這個玩意兒，真的很奇怪，越是不想想越是往那方面想。
於是劉越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：差不多行了，別吹點兒邪風就動了邪念。商睿可一屋子粉紅色吶，絕逼是個不好對付的怪咖。
這麽一想，那股燥熱果真消下去不少，劉越退後一步，壓著聲音板起臉來問商睿：“這麽晚什麽事啊？”
“哦！”商睿卻穩得一批，絲毫起心動念的苗頭都無，挪去沙發邊坐下，開始說正事。
“明天我得去趟外地，來回十多天，你有時間的話，能不能幫我照料一下家裏的植物？”商睿問。
劉越本就是個熱心腸，遇到這點小事，自然不會拒絕，於是點頭：“行，回頭該怎麽做，你告訴我就行。”
“多謝，”商睿立刻掏出手機，“嗖”給劉越發消息，“那我把整理好的註意事項發你。如果有不明白的，你可以再電話問我。”
劉越：“……”
搞這麽正式啊？劉越立時覺得姓商的不太可愛了。
木訥地拿過手機翻看，對話框裏，果真有一個PPT。劉越順手點開，頁數不多，但每一頁都密密麻麻，還夾雜了圖片、編號和詳細的註意事項。
劉越立時一個頭兩個大。
商睿那邊植物多劉越是知道的，所以聽說這個任務後，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。
卻沒想到，商睿竟然還配備了如此詳盡的說明書，看起來還挺覆雜。
劉越“嘖”了聲問商睿：“這麽誇張？”
商睿搖頭：“還有。”
“還有？”劉越心想，這人可真是挺好意思。
結果就聽商睿說：“還有老鼠，也得麻煩你餵一下。”
劉越聽聞立時跳腳：“你變不變態啊？人家都是養倉鼠、鼯鼠、金絲熊，你養老鼠？”
商睿就知道劉越會跟他當初一個反應，小孩子似的得逞的笑。
和他往日那種清冷的模樣完全不同，唇角弧度很大，鼻梁英挺、眉毛彎彎，好看得無可挑剔，看得劉越心裏又開始發癢發毛。
“要不跟我過去看一下？”商睿站起來。
大晚上的，劉越懶得動彈，但答應了人家又不想過於敷衍，於是點了頭：“唔。”
商睿在門口換回自己的拖鞋，推開門，徑直走向自己家。
劉越緊隨其後，進了門，被商睿帶到龜房那裏。
商睿指著裏面正在大快朵頤、被發現後一臉驚恐的虎紋蛋龜對劉越說：“是它，名叫老鼠。”
然後商睿就順便給劉越講解了一下餵龜的流程。
那只名叫老鼠的龜，迅速把腦袋縮進了龜殼，劉越立刻明白了這個名字的來歷。笑著點頭：“原來如此。”
商睿笑，順便又帶著劉越在家裏轉了一圈，給他介紹植物編號和照料細節。
劉越本就喜歡花花草草，加上任務在身，就聽得格外仔細。
能近距離欣賞這些植物，心情還是挺不錯的，劉越漸漸明白了商睿寫份說明的原因，這些花草各個都嬌貴得要命，也金貴得要命。
但聽多了劉越也有些不耐煩，不知道是太晚犯困，還是商睿的緣故，總是無法集中精力，於是劉越說：“行了，說那麽多容易忘，不懂的回頭電話問你。”
說完，劉越一轉頭，看到了“坐”在沙發裏的粉紅豹。
再一擡頭，又看到了那臺巨型果凍似的冰箱，以及冰箱旁的粉色圍裙。
劉越立刻想起那晚的夢來，被穿著一身粉的商睿追逐的畫面歷歷在目，不由一個冷顫，再看商睿時人立刻清醒了，忙不疊揮手逃了。
劉越離開，屋裏似乎還殘存著他的氣息，商睿站在原地許久未動。
其實，不是他嘮叨，更不是不放心劉越。
而是，商睿想和劉越多呆一會兒，不知道說些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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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宇航從小就喜歡吃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。
雖然嘴上說對商睿放下了，也有了新歡，可就是有口氣兒堵在胸口，覺得不順。
究其原因，蔡宇航大概是看不得商睿跟自己在一起時，一副高不可攀的樣，現在卻肯屈尊在游藝廳裏，跟人屁股後頭陪人抓娃娃，還推著小車保姆似的。
蔡宇航“噠噠噠”對著劉越一通發洩，說夠了才長舒口氣，哼哼一笑。
“行吧，”蔡宇航認命，“就算我看走了眼，一腔熱情錯付了唄。”
劉越寬慰蔡宇航：“凡事別太當真。”
“是，我也不願意一棵樹上吊死。不影響今天的好心情了。”蔡宇航回。
“想開了就好。”劉越心虛安慰。
蔡宇航懨懨：“行吧哥，那我改天去店裏看你。”
劉越“哎”了聲，掛了電話。
走廊不遠處游藝廳的燈光刺眼，劉越楞在原地，腦袋裏有點亂。
按蔡宇航說的，他這會兒應該正和對象在這兒約會。
按理說，此時此刻，劉越出於對過去這麽多年的錯付，怎麽都得心酸一下。
可劉越很清晰地察覺，自己的內心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。
反倒有點兒酸商睿，人蔡宇航都有對象了，還對他念念不忘的，怪會勾人的。
想及此劉越自己也挺納悶，覺得商睿在自己這兒的戲份好似有點兒多了。
掛了電話重回游藝廳，劉越老遠就看到娃娃機那兒的人聚成了堆。
最高的那個，微抿著唇，微微俯身操縱搖桿，直到“砰”一聲，玩偶掉進出貨口，周圍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嘆，男人才露出一絲含蓄笑意。
劉越再一次從心底裏承認商睿的優越，無論身高、長相、氣質，甚至聰明勁兒都是萬裏挑一的。
劉越把電話揣進口袋，延續之前那個自嘲的笑。
走近商睿，這才看到商睿手邊惹眼的小推車。
出去接電話的時候，這推車裏還只有兩個玩偶，而現在，小山似的，竟然堆起了滿滿一車。
商睿把剛夾來的娃娃放進車裏，看到劉越不禁一笑。
劉越本著消耗游戲幣的目的進來，卻沒想到要抱著一堆娃娃回去，簡直頭疼。
劉越苦笑著把車筐裏的粉紅豹拿出來，其他原封不動推給商睿：“我只要這一個。”
商睿也沒想到，才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夾到了這麽多玩偶，也犯愁地撓撓頭，暗暗後退了一步。
對成年獨居男人來說，突然多出這麽多玩偶，真是個不小的負擔。
於是劉越擅自做主，把那些娃娃送給了圍觀的小朋友，然後沖商睿歪歪頭示意撤退。兩人跟劫富濟貧的英雄漢一樣，消失在眾人的喜樂中。
劉越還得回店裏取小電動，走出商場他順手把粉紅豹塞給商睿，準備就此分別。
“這個送你。”
商睿僵在原地，一手握著粉紅豹的脖頸，一手摩|挲它的耳廓，“呃”了聲說不出話來。
劉越就是有意逗他，一想到商睿那麽清冷孤傲一人，站在街頭抱著粉色玩偶，被來往行人當怪物一樣盯著看，就覺得有意思。
“不是喜歡粉色嗎？多一個不多。”劉越故意刺激商睿，壞笑著。
看商睿無措地站在原地，劉越還揪了下粉紅豹的尾巴：“挺配你的。”
然而“惡人”自有老天磨，當天晚上，劉越就做了一個和粉紅色有關的惡夢。
夢裏，商睿一身粉色，還是那種特別俗氣特別亮的芭比粉，拿著拍立得相機追著劉越滿餐廳跑。
邊跑還邊責問劉越，說他就是喜歡粉色而已，為什麽要讓他抱那麽大一只玩偶走在路上，讓全城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他。
就在劉越眼瞅著商睿要撲過來的時候，一身冷汗從夢中驚醒，心臟突突直跳，被水澆過一樣。
劉越連忙翻身爬起來，到廚房灌了兩大杯水，心跳才平覆下來。
而一墻之隔的商睿，此刻正在睡夢之中，臉上卻掛著幸福的微笑。
一旁的單人沙發上，正端端正正擺著那只粉紅豹。
劉越送他的東西，無論是塑料雨傘、醉蟹還是玩偶，在商睿心中，都跟寶貝一樣。
……
江城那邊有工作，需要商睿過去幾天。
商睿算算時間，對著一屋子綠植發愁。
其實商睿剛搬過來時，就打算設計一款智能澆花系統，來徹底解決照料植物的問題。
但或許是和這些花花草草相處久了，商睿也澆出了感情，一來二去，就把這事兒給耽誤了。
眼下，商睿要離開融城至少小半個月，要是一不小心讓商茵的寶貝跟著遭罪，商睿於心不忍。
其實，想找個人上門照料花草，對商睿來說並非難事。
畢竟小區隔壁就是融城國際，麻煩大哥派個人來就行。
可如此一來，家裏人就知道了姑侄兩的行動軌跡。
商睿不想惹那麽多麻煩，也不想陌生人踏入私人空間，於是思前想後，有了新的人選。
商睿打開房門，穿過走廊，敲開了劉越家門。
劉越剛洗了澡，正窩在沙發裏寫寫畫畫。
劉越習慣了每天晚上回來，根據顧客反饋和網上評價，整理一些有用的建議。
聽到有人敲門，劉越有點意外。
畢竟這個時間點，一般人都應該睡了。
商睿也是敲了房門才察覺似乎很晚了。但事已至此，他也只好硬著頭皮跟劉越說。
門打開，四目相對，商睿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劉越不明對方來意，卻也不能讓人幹站著吧，很自然地請人進來。
之前留在鞋櫃裏的一次性拖鞋，都被劉越扔了。他重新買了幾雙新的，想著朋友們來時可以用。
沒想太多就取了一雙給商睿。
一低頭，看到商睿腳上正穿著拖鞋，劉越又“哎”了聲無趣地把鞋塞進了鞋櫃。
商睿也跟著“哎”了聲，擋住鞋櫃的門：“我還是換一下吧。”
於是，商睿又把拖鞋從劉越手裏取過來，把腳從自己拖鞋挪進了新拖鞋裏。
商睿沒想到，這鞋的尺碼還剛剛好，或許是新鞋的緣故，穿著也比自己那雙舒服。
商睿動動腳趾，木訥地欣賞起來。
劉越也楞著沒動。
這些鞋都是劉越順手從網上淘的，挑的最簡單的款式，沒想到穿在商睿的腳上還挺好看，好似檔次都提高了不少。
當劉越意識到自己正盯著商睿腳看，還看得那麽仔細，好像一個變態啊，突然泛起一陣尷尬的燥熱，連忙收回眼神往裏指了指，跟商睿說：“進去坐。”
商睿進屋，劉越轉身進了廚房，隨便弄了點兒喝的，磨嘰著時間以緩解尬意。
劉越心想，一定是自己眼光太好，隨便買的鞋都那麽漂亮，所以多看了兩眼，絕對和商睿那人沒什麽關系。
等劉越端著茶杯從廚房出來，商睿正站在窗邊，微微佝僂著身子，對著望遠鏡的鏡筒看。
劉越把那臺天文望遠鏡也一起拿過來了，安置在陽臺上，換了些新部件，偶爾天氣好的時候對著天看看，運氣好的話，還能看到土星環。
劉越把茶杯放茶幾上，走過去，想著跟商睿說一下，支架有些不穩需要註意。
卻沒想到，劉越剛靠近，還沒開口，商睿就猛地轉過了身。
剎那間，兩人間湧起一股熱浪，裹挾著晚間沐浴後的薄荷香氣，讓氛圍立時變了個調。
商睿明明什麽都沒說、什麽都沒做，劉越卻能感覺到，自己的臉立時熱了。
劉越當時就一個想法，這個男人太能整幺蛾子了。
勾完人蔡宇航不說，現在連自己也有點……
劉越壓抑著自己，絕對不讓自己有類似“把持不住”之類的念頭。
可念頭這個玩意兒，真的很奇怪，越是不想想越是往那方面想。
於是劉越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：差不多行了，別吹點兒邪風就動了邪念。商睿可一屋子粉紅色吶，絕逼是個不好對付的怪咖。
這麽一想，那股燥熱果真消下去不少，劉越退後一步，壓著聲音板起臉來問商睿：“這麽晚什麽事啊？”
“哦！”商睿卻穩得一批，絲毫起心動念的苗頭都無，挪去沙發邊坐下，開始說正事。
“明天我得去趟外地，來回十多天，你有時間的話，能不能幫我照料一下家裏的植物？”商睿問。
劉越本就是個熱心腸，遇到這點小事，自然不會拒絕，於是點頭：“行，回頭該怎麽做，你告訴我就行。”
“多謝，”商睿立刻掏出手機，“嗖”給劉越發消息，“那我把整理好的註意事項發你。如果有不明白的，你可以再電話問我。”
劉越：“……”
搞這麽正式啊？劉越立時覺得姓商的不太可愛了。
木訥地拿過手機翻看，對話框裏，果真有一個PPT。劉越順手點開，頁數不多，但每一頁都密密麻麻，還夾雜了圖片、編號和詳細的註意事項。
劉越立時一個頭兩個大。
商睿那邊植物多劉越是知道的，所以聽說這個任務後，他已做好了心理準備。
卻沒想到，商睿竟然還配備了如此詳盡的說明書，看起來還挺覆雜。
劉越“嘖”了聲問商睿：“這麽誇張？”
商睿搖頭：“還有。”
“還有？”劉越心想，這人可真是挺好意思。
結果就聽商睿說：“還有老鼠，也得麻煩你餵一下。”
劉越聽聞立時跳腳：“你變不變態啊？人家都是養倉鼠、鼯鼠、金絲熊，你養老鼠？”
商睿就知道劉越會跟他當初一個反應，小孩子似的得逞的笑。
和他往日那種清冷的模樣完全不同，唇角弧度很大，鼻梁英挺、眉毛彎彎，好看得無可挑剔，看得劉越心裏又開始發癢發毛。
“要不跟我過去看一下？”商睿站起來。
大晚上的，劉越懶得動彈，但答應了人家又不想過於敷衍，於是點了頭：“唔。”
商睿在門口換回自己的拖鞋，推開門，徑直走向自己家。
劉越緊隨其後，進了門，被商睿帶到龜房那裏。
商睿指著裏面正在大快朵頤、被發現後一臉驚恐的虎紋蛋龜對劉越說：“是它，名叫老鼠。”
然後商睿就順便給劉越講解了一下餵龜的流程。
那只名叫老鼠的龜，迅速把腦袋縮進了龜殼，劉越立刻明白了這個名字的來歷。笑著點頭：“原來如此。”
商睿笑，順便又帶著劉越在家裏轉了一圈，給他介紹植物編號和照料細節。
劉越本就喜歡花花草草，加上任務在身，就聽得格外仔細。
能近距離欣賞這些植物，心情還是挺不錯的，劉越漸漸明白了商睿寫份說明的原因，這些花草各個都嬌貴得要命，也金貴得要命。
但聽多了劉越也有些不耐煩，不知道是太晚犯困，還是商睿的緣故，總是無法集中精力，於是劉越說：“行了，說那麽多容易忘，不懂的回頭電話問你。”
說完，劉越一轉頭，看到了“坐”在沙發裏的粉紅豹。
再一擡頭，又看到了那臺巨型果凍似的冰箱，以及冰箱旁的粉色圍裙。
劉越立刻想起那晚的夢來，被穿著一身粉的商睿追逐的畫面歷歷在目，不由一個冷顫，再看商睿時人立刻清醒了，忙不疊揮手逃了。
劉越離開，屋裏似乎還殘存著他的氣息，商睿站在原地許久未動。
其實，不是他嘮叨，更不是不放心劉越。
而是，商睿想和劉越多呆一會兒，不知道說些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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